提到「华语神作」,大家第一个想到的是哪部电影?

《霸王别姬》《无间道》《活着》……

鱼叔认为,这个榜单之中,必少不了——悲情城市

她退圈34年,仍是初恋天花板-风君小屋帮我吧

这部由侯孝贤执导、梁朝伟主演的电影, 曾摘得国际影坛最高奖项之一的金狮奖。

三十多年过去,历久弥新。

近期,随着最新修复版在台湾地区上映,《悲情城市》又一次翻红。

男主角梁朝伟也惊喜现身相关活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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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遗憾的是,女主角辛树芬依旧未曾露面。

引得一片想念之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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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大导演侯孝贤的御用女主角,辛树芬神秘至极。

从影仅五年,便飘然退圈。

没有任何表演经验,却留下几部神作。

对于侯孝贤而言,辛树芬是他眼中的「完美女人」、灵感缪斯。

梁朝伟也多次提及,辛树芬是他最欣赏的女演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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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所周知,梁朝伟合作过无数公认的女神。

可每次被问到「最欣赏」「印象最深」的女演员,他的答案都是,辛树芬。

到底是什么样的人,能在退圈三十余年后依旧芳名不衰。

索性借此机会,咱们来再次会一会这位白月光般的人物。

来看看,当我们想念辛树芬时,我们在想念些什么——

辛树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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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孝贤的自传电影童年往事开拍之前, 他在台湾嘉义万国戏院遇到了辛树芬。

彼时辛树芬不到二十岁,念五专三年级。

惊鸿一瞥,气质出众。

侯孝贤后来感慨道:

「哇,她太特别了,当时(我)就傻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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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的侯孝贤已经凭借《风柜来的人》《冬冬的假期》颇有名气。

但这辈子还没有跟人要电话的经验。

他犹豫半天不敢上前,又舍不得错过,于是纠结着一路追上天桥。

终于在快要错过她时,下决心要到了联系方式。

后来,侯孝贤坦言,「当时应该追她当妻子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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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,辛树芬便出现在了电影《童年往事》中。

饰演男主角阿孝(游安顺 饰) 的初恋吴淑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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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孝的原型,自然是导演本人。

台湾知名剪辑师廖庆松就曾透露。

辛树芬就是导演想象中最纯美的女生样子。

「甚至说是他初恋的对象什么都有可能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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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电影中,这份初恋也十分清新纯净。

吴淑梅只出现了寥寥数次,甚至只有一句台词。

更多时候,是阿孝骑着脚踏车默默跟在她身后。

平日手持棍棒耍强斗狠的顽劣男生,变得分外腼腆安静。

他不上前搭话,只会幼稚地做一些傻气动作吸引她的注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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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孝孔雀开屏

看到吴淑梅走过,阿孝的朋友大声喊她名字。

少年赶忙停止玩乐,眼睛一路追随期待她的反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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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阿孝终于鼓起勇气,上前递出手写信。

光斑透过树叶间隙,洒在女孩的校服上。

辛树芬轻轻地说出了电影中唯一的一句台词:

「唉,等你考完大学再说。」

而后,观众便跟着阿孝一起,默默看着她走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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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这样一句话,阿孝放弃了保送军校。

发奋读书,准备正常考取大学。

然而正如蝉鸣的夏日终会结束,少年的爱恋似乎也注定无疾而终。

两人的交集最终也只有那句算不上承诺的回答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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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恋的力量向来是无穷的。

辛树芬用简单几个镜头便征服了导演和观众。

这次合作之后,侯孝贤这样评价她:

「我发现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演员,非常自然熟练,虽然她以前从未表演过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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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,辛树芬又在《尼罗河女儿》《期待你长大》中客串。

戏份不重,更像一个轻盈的点缀。

如果仅是这样,还远远不够。

于是,恋恋风尘出世。

这部电影,直接让辛树芬成了永恒的初恋代名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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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尼罗河女儿》中客串的辛树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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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恋恋风尘》由侯孝贤指导,吴念真编剧。

取材自编剧本人「一辈子手都没牵过一次」的初恋故事。

初恋本名唤作阿真,「念真」由此而来。

能让人挂念一生,可见初恋的魔力。

而吴念真第一次见到辛树芬时,同样「吓一跳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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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女演员,出演让人念了一辈子的阿真。

那便是辛树芬。

很难不怀疑,侯孝贤和吴念真的初恋是同一个人。

更奇怪的是,这种初恋魔力也能让观众信服。

以至于辛树芬如今已经退圈三十四年,影迷都成了「念真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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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,初恋到底是什么样的?

往往,是有些笨拙的。

《恋恋风尘》中,青梅竹马的阿远阿云考完试一起回家。

列车上,阿云哭了。

「今天考数学 我都不会写」

「不会你平时为什么不问我」

因为青涩,毫无技巧只有真诚。

所以,所有的关心都显得硬邦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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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毕业后一起去台北找工作。

还未出发,阿云就差点被人贩子拐走。

担心是说不出口的,初恋时谁又懂甜言蜜语。

所以只有生气,气人贩子,也气阿云,更气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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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台北,阿远阿云认识了新的朋友。

大家一起吃饭,有男生起哄阿云喝酒。

女孩不会拒绝,愣愣地喝了两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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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远也不讲话,连看向阿云都极少。

这大概关乎自尊,还有羞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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饭局之后只剩两个人,阿远才摆出生气的架势。

先是看到女孩因为工作被烫伤了手腕,便一顿怪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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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连带着喝酒的事也一起秋后算账。

但,阿远一边说着刺耳的话,一边将刚赚的钱替阿云寄回家里。

再拨出一部分,给她买烫伤药。

话是硬的,心是软的。

或许笨拙,但是真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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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时戏里戏外的辛树芬年纪相仿。

家教很严,规规矩矩,做错了事会默默低下头。

讲话声音细小柔和,身形也十分单薄。

世上的风雨似乎很容易就会淋湿她,又会因不忍心而绕开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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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云人如其名,不管是走路还是动作都轻轻地,恍惚一阵风就能吹走。

但又让人想起那首诗:

「质量与体积不成正比,那个女孩,以远超过地球的质量吸引着我,咚地一声,咚咚一声,一瞬间,我就如同牛顿的苹果般,不受控制地滚落在她脚下,从天空到大地,心脏在持续着令人眩晕的摆动,那是初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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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中的这份初恋,放在如今热衷撒狗血的爱情片市场上确实淡如无。

但奇怪的是,这样的感情看似脆弱,却能给人极大的安全感。

二人青梅竹马,父母相识。

家庭之间互相问候,这是贯穿两代人的情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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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二人在爱人之前已是家人。

台北那么大,但知道有彼此在,这里就不是全然陌生的冰冷城市。

阿云给阿远带来家乡的信件、父亲的手表、一切细碎的消息。

他们对于彼此而言,就是家乡本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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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遍全片,也找不出一句承诺。

哪怕在离别时,也只有无言和不想被看见的眼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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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二人却时时刻刻,笃定地做着守护对方的事情。

因为丢掉老板的摩托车,阿远要赔一大笔钱。

心性高的少年人气不过要报复。

是阿云拉住他,轻轻地说「我们不要这样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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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远为此事不敢回家,淋雨让儿时心病复发。

昏昏沉沉地躺在简陋的租屋中一病不起。

是那个总是让人担心的阿云,坚持照顾着阿远。

驱走病热,吹来清爽的柔风。

「会饿吗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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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是因为笃信家乡永远会在那里等着自己。

所以当兵役中的阿远得知阿云结婚的消息,才会宛若被抽走魂魄一样疯狂呕吐。

陷入一种被剥夺归处的悔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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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恋恋风尘》的英文片名叫Dust in the Wind,风中的一粒尘埃。

无疾而终的初恋在几十年后回首再看,也许往事确实早已如风中尘埃般渺渺。

但辛树芬却像落入观众眼中的小颗砂砾,眨眨眼便能想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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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可惜」的是,《恋恋风尘》之后,辛树芬便去往美国结婚。

现实中的辛树芬,同样「古典」得不可思议。

她与丈夫小学便相识,通信数年。

男方辗转各国,二人都没有断了联系。

最终,他们定居美国做计算机生意,才终于安定下来完成了婚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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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或许冥冥之中缘分未尽。

侯孝贤拍摄《悲情城市》时,因各种缘由又找到辛树芬出演。

电影中,辛树芬饰演的宽美,与哥哥的好友林文清(梁朝伟 饰)相恋。

文清儿时失聪,与宽美靠写字交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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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势力更迭下的大时代喧嚣非常。

也让这对安静的恋人,无法静守二人的小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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迈入婚姻的辛树芬,为《悲情城市》贡献了更为沉静的力量。

仍然是熟悉的柔和念白,却余味悠长。

接着,辛树芬便彻底退圈再无消息。

十年后,吴念真在美国加州遇到她。

彼时她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,「但样子没变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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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悲情城市》二十周年特映,主办方苦寻辛树芬三个月,未有回音。

在将自己二十出头的五年永远定格在银幕上后,辛树芬毫无留恋地选择去往现实生活。

独留观众「恋恋风尘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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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娱乐圈内外,人们从未放弃过寻找「国民初恋」

董洁、刘亦菲、陈妍希……乃至非演艺圈人士的记者王冰冰。

都曾与这样的头衔深度绑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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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们拥有含苞待放的脸蛋,惹人怜爱的青涩。

一如张艺谋钟爱的「小白花」类型女主。

尽管时代在变迁,某些执念从来没变过。

初恋依旧是一尊晶莹剔透的女神像,容不下一丝「杂质」。

于是,事情的走向也总是相似。

随着女演员们的成长和成熟,她们无一不被「拉下神坛 」。

容貌变化、私生活、绯闻,甚至仅仅是几则无中生有的黄谣,就足以使观众大呼「滤镜碎一地」。

这种被「褫夺封号」的戏剧性转折,几乎注定会发生在每一任国民初恋身上。

因为,所谓的初恋女神,本来就是一种幻想。

也仅仅只在这种幻想的童稚性不被戳穿时,她才能维持着被人们意淫出的那一份「 完美」。

当然,除了不变的执念之外,有些东西也在发生变化。

比如针对女演员的「恋爱脑」攻击,愈演愈烈。

一个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女演员选择嫁人成家,放在当年充其量是「传统 」,而在当下则会被骂「愚蠢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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恰好地,辛树芬避开了所有浩浩荡荡的审判,成了为数不多的幸存者。

自然是因为,她及时选择了退出。

退出了表演这项事业。

更退出了娱乐圈的潜规则和吃瓜群众的窥淫目光。

遗憾之外,影迷们的感受更多其实是「庆幸」。

而这样的「庆幸」,在郭珍霓、柏雪等等退圈女演员的作品下也时常看到。

正是退圈这一个动作,彻底钉牢了辛树芬在人们眼中摘不掉的那一层滤镜。

她永远是那个「完美女人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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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此时,我们便可尝试回答文章开头的那个问题。

当我们想念辛树芬时,我们在想念什么。

或许是清新隽永但又有遗憾的初恋;

或许是安然平静的作品与环境;

又或是当时时间还早,一切美丽还未来得及崩坏……

而说到底,这种想念,投射着我们一厢情愿的美丽幻想。

既然是幻想,那便让她留在幻想之中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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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文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