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言

在长达30多年的好莱坞生涯中,

大卫芬奇创作了不少令人毛骨悚然的科幻电影、传记片和感人的奇幻浪漫电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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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的拿手招牌仍是阴沉、充满黑暗的动作惊悚片,

也正是这种作品使他成为家喻户晓的大导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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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他的最新作品《杀手》回归这样的根源,

在阴暗的色调、扣人心弦的紧张感和风格化的暴力方面,

让人联想到他过去执导的经典电影《七宗罪》、《搏击俱乐部》。

不少影迷感叹:以前的那个大卫·芬奇回来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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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卫芬奇的《杀手》改编自1998年出版,

由法国作家Alexis Nolent编写,

搭配Luc Jacamon绘制的同名图像小说Le Tueur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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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斯宾德在片中是多重化名身份的职业刺客,

他仍然瘦削精实、棱角分明、不苟言笑、目光凝视,

与《刺客信条》中帅气冷峻、干脆利落的形象并无二致,

令观者毛骨悚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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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杀手》从头到尾采取第三人称、也就是从主角「杀手」的视角出发,

同时搭配他大量且漫长的独白。

尽管如此,这部电影并不会让人感到沉闷,

反而是让人更期待即将发生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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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可以归功于大卫芬奇对于电影节奏和镜头语言的把控,

他不是用紧凑的情节去填满整部电影,

而是在层层堆迭之后引领观众进入杀手的内心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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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手的独白不只在塑造角色,也在塑造电影的视角。

我们随杀手从窗户看向对面,感受耐心等待的过程;

在狙击镜中锁定目标,体会执行任务的紧张与焦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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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略为冗长的暗杀过程中,我们不知不觉被带入杀手的视角。

「我什么都不在乎」,杀手如是说。

在少数人剥削多数人的世界中,

他必须极为努力、极为自律才能成为少数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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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此他必须专注在目标,并且放弃其他事物。

于是,我们看着他处理每一个细节,

并极力克制自己的同情心,杀人不眨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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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较于执行任务时的冷血,

回家后的杀手显然充满了感情:

他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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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是为了复仇,也许是为了未来可以有安稳的生活,

他再度展开漫长的追杀行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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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处「有情」和「无情」的对比创造出了冲突感,

也使得杀手这个角色更为立体。

此刻的他和观众同样困惑:

我究竟想过怎样的生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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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开头是杀手从高楼窗户俯瞰城市,

令人想到《搏击俱乐部》最后炸毁城市的场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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征服纸醉金迷的城市,

电影仅用一幕就传达了这个意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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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同于二十世纪的杀手,

这部电影中的杀手在现代都市中行凶,

在都市的角落丢弃证物,

也运用资本主义的种种机制在各座城市间穿梭,

变换不同身份,获取各种武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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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杀的过程也展现出了资本主义下的安保系统如何漏洞百出。

我们活在以信任为基础的社会中,

门窗和安保只能用来防小偷,

防不了真正的专家,

遑论人们经常过度信任系统而露出天真的破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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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较于《搏击俱乐部》的炸毁城市,

杀手的选择是与资本主义共存,

并成为其中的精英,少数人中的少数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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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黑道的会计师,到坐在高楼操盘的投资人,

都是他暗杀的目标。

但与此同时他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,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?

随着任务的进行,这个问题愈加困扰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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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上映前的访问中,大卫芬奇强调杀手的冷血:

「他不需要让人感到恐惧,你知道吗?

就是平庸的邪恶。

我希望当人们看完这部片之后,

在特力屋结帐时会对后面排队的人感到不安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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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照电影,这段话有点令人费解。

在这部电影中,

几乎没有角色展现出真正意义的邪恶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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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不是因为仇恨而下杀手,而是在追求自己的目标,

在巨大的资本体系中完成自己的任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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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方面而言,杀手绝非平庸的职业,

严格的自我要求使其成为世界上最不平庸的职业之一。

然而,另一方面而言,

成为杀手,成为不平庸者的心态其实很平庸,

在过程中舍弃珍贵事物的行为又更为平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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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达成目标而有所牺牲,

甚至有点不择手段,

谁敢说自己没有过这种时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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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只是没有去杀人而已,

但为了成功而不择手段的我们,

在大卫芬奇的眼中,可能也非常邪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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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杀手》2023

导演: 大卫·芬奇
编剧:
安德鲁·凯文·沃克 / 亚历克西斯·诺伦特
主演:迈克尔·法斯宾德 / 蒂尔达·斯文顿

豆瓣8.1IMDb7.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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